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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坂田银时」银时+海贼 银时中心

第二十三章

“也许这是次机会.....”考尔比在房内来回游动思考良久后喃喃道，拿出电话虫接通，“亚德，通知大家做好准备，我们要和尼普顿军联手。”

电话虫那头的人似乎非常震惊，结结巴巴道：“考....考尔比大人，你确....确定？”

“确定。”

“但是我们怎么联系尼普顿军，出入口都被艾德格的人掌控，我们的人根本出不去。”

“没事，他们已经来了。”

“有人抢先了一步，”银时突然说，“斗兽场里的那个人鱼，还有其他人。”

“什么？！”考尔比细细凝神，但是尼普顿军已经出了他可以感知到的范围，“现在情况如何？”

“交手了，不过情况不乐观。”银时说着突然感觉嘴唇上热热的，抬手一抹一手的血。

杰里瑞塞过来一把纸：“好好的怎么突然流鼻血。”顿了顿瞪眼道，“别告诉我你是因为看到了唐娜桑！不过女仆装确实很感人。”说着鼻子里也流出一道鼻血。

银时一指插到杰里瑞另一个鼻孔里把他推下床：“别把别人想得和你一样！”

杰里瑞另一只鼻子里也涌出鼻血，作为回报他爬上床把鼻血抹到银时脸上，银时不甘示弱要把擦了鼻血的纸塞到杰里瑞嘴里，两人在床上扭成一团。

“银时伤还没好，你别欺负他。”虎鲸也爬上床。

银时压在杰里瑞背上，用手臂锁住杰里瑞的脖子，杰里瑞趴在床上抽出一只手揪住虎鲸的脸：“你小子那只眼睛看见是我在欺负他。”

“银时大人，小心你的伤。”帕莎也劝道。

“怎么没人关心关心我？”杰里瑞晃晃打着石膏的手臂。

“你们别闹了！”考尔比揪着银时的衣领把他拎下床，“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在一阵眩晕中鲨星睁开眼，明亮的光斑跳动着纠缠在一起卷成一个身材高大的人鱼的背影。

“你醒了。”人鱼说着转过身看向他。

鲨星四下看看，他们在一个广场正中央，尼普顿军的士兵们醒着的昏迷的都被五花大绑地扔在他旁边。再远些，很多人聚集在广场周围将广场环绕起来，周围房顶上昏黄的灯光照在人群上，从鲨星的位置看过去，人影重重叠叠黑压压一片像海之森的森林。

“我的手下说你是为了找这个人类才进入暗街的，是吗？”人鱼弯下腰把鲨星之前带着的通缉令举在鲨星面前问。

鲨星无法判断眼前的形势，对上人鱼的双眼一言不发。

“有趣，听说前段时间上面发生了不小的事甚至缓解了人鱼岛和人类僵硬的关系。而你，鲨星皇子，你是为了追捕这个有罪的人类才进入暗街的，事到如今竟然保护起这个人类来了。”人鱼直起身对聚集在广场上的人说，“就是这张通缉令上的人把尼普顿军引到了暗街，他是我们所有人的敌人！是暗街的罪人！人人得而诛之！”

这番话引起人群激烈的响应。

“今天是个值得纪念的日子，”人鱼再次发话，人群渐渐安静下来，每个人都充满敬意认真地听着，“暗街第一次遭到入侵，入侵者是人鱼岛的大皇子----鲨星，我看到你们有的人脸上露出沮丧的神色，也许有的人担心暗街的存在会从此暴露，担心再次受到来自人鱼岛的威胁。”

有些人神色黯淡低下头，有些人冲鲨星和尼普顿军愤怒地挥拳，有些人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但是不用担心，这些事不会发生，只要是尼普顿军进入这条街就再也没可能出去！你们有我的保证！你们都在我的保护之下！”

短短几句虽然没有太多振奋人心的内容，但是平时累积起来的威望，强大的气场，坚定不移的语气让听的人对这个保证不抱丝毫怀疑，人群欢呼起来。

人鱼拔起插在广场中央巨大的长戟，在他拔出长戟之前鲨星一直以为那只是立在广场上的一根柱子。人鱼举起长戟在头顶上转动几圈向下一挥，长戟顶端滑过空气发出一声短促而尖利的呼啸声，顶端锋利的刀刃流出冷光，直指鲨星。

“来自人鱼岛的鲨星，你应该感到荣幸成为暗街历史上的一个重要人物，暗街所有人都会记住你，因为今天，暗街历史将会进入新纪元。”

说罢抬高长戟，冲着鲨星的喉咙刺了下去。

艾德格已经步入中年期不短的时间了，本身生得俊朗，体格魁梧，所以在脸上添了几分皱纹后依然风采犹存，魅力更甚当年。年轻时因着一张迷人的面孔以及一只如簧巧舌，被人冠以“海妖”之名。传说海妖是一类跟人鱼族长相相近却不会说话的种族，行为智力与普通鱼类差不多，专以猎杀人鱼和鱼人为食，猎杀之时会以歌声迷惑猎物将猎物引到自己身边再将其杀死。艾德格曾经有几个对手因为被艾德格的迷惑栽了不小的跟头，后来想出口恶气当众要给艾德格难堪，反被艾德格辩得哑口无言，连动手的理由都只能咬碎了咽下去。这是活着的情况，据说听信了艾德格的鬼话再没出现过的情况更多，长此以往艾德格便得了个“海妖”的称号，但是就算传闻这样，真正和艾德格有过接触的人对他评价却多为正面，以至于那几个幸存者沦为由于嫉妒而诽谤艾德格的笑柄。

二十年前艾德格领着一群兄弟建立了暗街，考尔比也在其中，一开始暗街只是艾德格家里一个小小的地下仓库。艾德格眉飞色舞地给邻街区的几个混混帮派讲着自己对暗街的修建计划以及未来的规划时，很多人想着海妖这回是夸下海口了，抱着幸灾乐祸和看热闹的心情冷眼旁观，没想到短短几年暗街发展到了不可小觑的地步，后来人鱼岛上几个被尼普顿军严密监视的势力消失不见了，岛上的发展除了人类再没有阻力，这个时期鱼类人族与人类的关系急速恶化，同时又发生举国哀痛的乙姬被暗杀的事件，使得鱼类人族对人类的敌意和惧怕更加严重。这时候艾德格在斗兽场的项目里加上了人类这一场，暗街的货物流通速度快了不止一倍，甚至几度进入通货膨胀的阶段。又过了几年有不少非犯罪者进入暗街，一些流浪汉，一些无法忍受人鱼岛生活的人，一些无法被人鱼岛接受的人移居到了暗街。十年前开始甚至是普通人也可以进入暗街，只是要经过严格的审查，暗街已经不再由大多数犯罪者构成，而变成了由少部分犯罪者管理的阶层社会。一个规模以及流通量如此大的地方二十年间没有被尼普顿军察觉算得上是奇迹了。

鲨星以前从不相信奇迹的存在，自从母后去世后，他更不相信世间存在奇迹了。身为长子又是几个子女中最成熟稳重的一个被父皇寄予厚望，又肩负着作为兄长照顾弟弟妹妹的责任，作为皇子又要时刻关心自己的子民，每天从早忙到晚，偶尔有点空闲看到龙宫城的大殿，走廊，十数年间不曾有一丝变化的硬壳塔时，心里没有一次不期盼着再见母后一眼，如果母后还在人世或许现在一切都不一样，妹妹也不会受监禁之苦，对他来说世间的奇迹莫过于能再听见母亲叫一声自己的名字。直到他在深海里目睹了草帽小子和霍迪•琼斯的战斗，当诺亚向人鱼岛沉下去时他已经不抱任何希望了，但是那个本跟他们毫无关系，被他们因为尚不存在的未来而追捕的人还没有放弃，后来海王类居然出现阻止了诺亚的下落，他听到了广播里士兵的声音“这简直是奇迹”。不，他当时在心里想，草帽小子才是那个奇迹。

或许奇迹跟好运和厄运一样如同超市打折放送，运势一旦出现就一股脑被命运女神塞到手里。

鲨星本以为自己到此为止了，尼普顿军被擒，周围全是艾德格的拥戴者，自己孤立无援，他本着皇子和战士的尊严睁着眼睛迎上夺命的刀刃，寒光却堪堪停在了离喉咙不到两指的距离，一个鱼人单手抓住长戟阻止了艾德格的动作并将长戟向艾德格推去，艾德格向后滑出一段距离把长戟一端往地上一戳，咬牙道：“考尔比。”

人群因为考尔比的出现骚动起来，两人恶劣的关系众所周知，很多年二人都没有出现在同一时间同一地方过，而这次考尔比主动在艾德格面前现身却救下了鲨星，人群的议论声更大了。

“暗街是应该进入新时期了，但不该由鲨星的血来纪念。”考尔比俨然一副将鲨星保护到底的姿态。

“对多于年不见的老友，你难道不应该先打招呼吗？”艾德格视线微微偏移向人群扫视一圈。

“我们可不是能平静地互相寒暄的关系。”考尔比向艾德格迈了一步。

“哼，真冷淡啊。”艾德格冷笑一声，“你来做什么？终于忍不住自己的野心要吞并东区了吗？但是救鲨星又是怎么回事？你想利用他来跟我叫板？抱歉，你不会如愿的，他是全暗街的敌人，把他掌握住对你可没有什么帮助。”

“我不想利用鲨星做什么，但是有一点你说得对，今天之后暗街会变成另外一番样子，你我都不再会是掌权人。”

艾德格握着长戟的手攥紧几分：“原来如此，原来如此，考尔比你竟然打的这个主意。十几年前你不断挑拨我和其他干部的关系将他们一个个除掉为的不是自己上位，而是摧毁我一手建立起的这个王国。”

“艾德格，你在这个位子上待太久已经开始自我膨胀了，这里不是个王国，这里也早就不属于你了。”

“不属于我属于谁？你吗？人鱼岛吗？”艾德格对考尔比的话嗤之以鼻。

“这里属于在这里居住的人们，”不少人听到考尔比这么说愣在原地，考尔比继续道，“而你，一直以来靠人口贩卖，杀戮竞技盈利，将进入暗街的人们也拖入黑暗。地面上为了更好的生活在努力，甚至考虑与人类建交，而你在暗街大肆宣扬人类是邪恶卑劣的种族，还变本加厉从地面上绑架人类。”

“我记得你也对人类没什么好感。”

“我虽然对他们没好感，但不能不承认他们和我们本质上没有区别，我们当中有坏的，他们当中也有好的。”

“人性就是邪恶的，无关种族，我不在乎对象是不是人类，但是，”艾德格伸展手臂做出一个展示的动作，“他们在乎。考尔比，承认吧，在场的人中有多少来自地面上你不是不清楚，暗街之所以能达到这个规模而且二十年不被尼普顿军发现，都是靠他们的欲望支撑。虚伪的地上生活让他们压抑自己的欲望，但本性又趋势他们追逐自己的欲望，欲望无法满足时的饥渴难耐让他们抛弃理智，这时候只要给他们一个可能，他们便趋之若鹜地来了。感谢草帽一伙的行动让 ‘ 人鱼岛和人类要互相了解和平共处 ’ 成为地面上的主流，使得又一个东西需要被遮盖起来，最近商品的流通更加活跃，酒馆的生意更好，斗兽场入场券的销量更大。可是金钱从来不是我看重的东西，考尔比，”艾德格双臂交叉抱在胸前，嘴角上扬眼里没有丝毫笑意，脸上浮现讥诮的表情，“是享乐。这些人在地面上一个个慈眉善目就连他们自己都不知道他们在斗兽场看人类甚至是自己同胞互相残杀时是什么表情，真是太丑陋了。他们在上面多用力地掩盖，在这里就成倍地释放，甚至不需要我提醒他们隐藏暗街的存在，他们就自发地保护这个地方，这实在是太妙了！为了满足他们的欲望就少不了我在其中牵线搭桥，这个地方是属于我的，这个地方离不开我，因为我掌握着他们想要的。”

不少人听到艾德格的话后面红耳赤，有的死死盯着艾德格出神，有的塌着肩垂下头，有的眼里满是恼怒，有的第一次听到艾德格说这样的话惊愕地大张着嘴。

“不。”考尔比说，坚定的语气随着声音传到所有人耳朵里，“他们只是在巨变中迷失了方向，而你，却蛊惑他们走上一条错误的路。我不否认人性中恶的存在，但是你的眼里只有人的恶性，对于他们所创造的美好视而不见。各位，”考尔比的声音穿进每个人的耳朵，“住在暗街的各位，我知道大家虽然在这里安家其实心里还向往着上面的生活，向往明亮的阳光。住在上面的各位，我知道你们正在迷茫，不知道该往何处，就算这样还是得往前走，而这里，不是前路而是深渊。坏掉的东西被遮掩起来只会更加腐烂，今天之后，暗街里不再会有‘海妖’也不会有‘海兽’，她会成为一条属于人鱼岛的普通的街。”

最后一句话让整个广场吵闹起来，人们议论纷纷，被绑住的鲨星和尼普顿军也瞪大了眼睛。

“考尔比，原来你的目的是这个，”艾德格裂开嘴角，对人群大声说，“你们忘了自己为什么被迫离开地上只能住在这里了吗？因为地上那些‘善良’的家伙们容不下你们啊！因为出身受到排挤，因为犯错受到孤立，实在忍受不了才到这里的吧！”

回忆起以前的经历，一些人露出受伤的表情，一些人难掩愤怒。

“还有你们尼普顿军，你们中有不少人出身鱼人街之前跟着霍迪吧，怎么？进入尼普顿军后其他出身人鱼岛的尼普顿军士兵对你们平等相待了吗？人鱼岛上的平民是不是还是不敢直视你们的双眼，是不是还是会在大街上躲避你们，是不是还能听见身后的窃窃私语？”

鲨星环顾周围的尼普顿军士兵，有的低下头，有的张开嘴却说不出一句话，有的面露苦涩，士气低迷，军心涣散。

鲨星突然大声说：“大家请听我一言！我们都不是完美的人，我们的国家也没有完美的制度，但是我们总是在事情发生后反省自己，弥补过失，同时我们的国家也在我们的改变中慢慢成长。作为皇子，居然不知道自己的国民受到伤害只能逃到这个地方，”又转向尼普顿军，“也没有察觉到你们在军队里受到不公平的对待，我向你们道歉，”额头重重磕在地砖上，周围一刹那间寂静无声，“但是也请你们拿出勇气，帮我一起改变这一切，我们一起努力总会有变化的！”

“你倒是比乙姬刚去世那阵成长了不少。”艾德格饶有兴趣地看着鲨星，“但是人的本性是改变不了的。”

“没有人不向往美好的事物，美好的生活。”鲨星说。

“我相信您，鲨星殿下！”一个出身鱼人街的尼普顿军士兵大声说，一声响起后其他士兵也纷纷响应。

“我....我也想去地上生活。”人群里一个老人说，“我和女儿好多年没见了，我想去看看她。”

“我也想去地上生活，还想再看看人鱼海湾的风景。”“我也是......”“我也是....”

一阵金属划破皮肉的撕裂声打断了人们的议论，艾德格划破了第一个说话的老人的喉咙，老人倒在地上无助地用手捂着血流不止的脖子，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音，挣扎着想要呼吸，最终停止了动作，一动不动。周围的人满脸惊恐地看着手提长戟的艾德格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到另一个世界等你的女儿吧，”艾德格一脸阴沉地说，“还有谁想去地上生活？”

没有人回答，艾德格飞身游向尼普顿军，举起长戟，在众人惊恐的眼神中，考尔比抬起胳膊利用武装色霸气格挡住直指咽喉的刀尖。

“哼哼哼，开战吧，考尔比，”艾德格扯起一个狰狞的笑，“我等这天等了好久了。”